第三百零二章 清源妙道真君 (20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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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家子人的臉都給丟了，你是哥哥，怎麽能帶著弟弟一起胡鬧呢？”
跪在地上的楊俊局促不安的掰著手指。“爹爹，孩兒知道錯了，以後不敢了，孩兒知道自己犯了家法，您責罰孩兒吧。”
一個六歲的孩子，楊怡安也舍不得打他板子，就讓他趴到自己腿上，用手打了三十下屁股，警告他下次再犯錯就打板子。
三十巴掌打在身上，也同樣不好受。
楊俊站起來哽咽著說自己記住教訓，以後不敢了。
但是，事情還沒完。
兩個孩子闖的禍，賠銀子也不能讓楊傲辰這個當叔叔的一個人掏。
楊怡安給自己的兒子擦了擦眼淚，“俊兒，今天是你叔父幫你們解決的麻煩，他是幫你們兩個人賠的銀子，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錢還給叔父。”
楊俊點點頭，“是。”
楊怡安給楊俊整理著衣服，“那你有錢嗎？”
楊俊渾身上下就二十個銅板，“我只有這麽多，肯定不夠的。”
“俊兒，這錢，爹可以幫你還給叔父，但是有一個條件。”
“什麽條件？”
“你要給叔父道歉，跟他認錯。”
楊俊垂頭喪氣，“還要給叔父道歉認錯啊，好丟臉的。”
楊怡安摸了摸楊俊的頭，“俊兒，人非聖賢，孰能無過，勇敢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不丟臉，害怕被責罰而撒謊才是丟臉，你剛剛表現得就特別勇敢，已經接受了責罰，現在，只差最後一件事了，你是勇敢的男子漢，爹相信你一定是有勇氣做的，對嗎？”
楊俊認真地想了想，“對。”
“好，那我們走吧。”楊怡安拉著自己兒子的小手往外走。
楊俊緩緩移著步子，“爹爹，走慢點好嗎？很痛。”
楊怡安俯下身子，“來，爹抱你走。”
楊俊投入楊怡安的懷抱，“謝謝爹。”
楊怡安給楊俊塞了一錠銀子，告訴他一會兒把這個賠給叔父。
楊傲辰這邊正按著楊濤開打呢。
楊怡安放下楊俊，連忙過去攔著，“好了好了，阿星，濤兒還小呢，哪禁得住這麽打啊？你先消消氣。”
楊濤已經把嗓子哭啞了。
楊傲辰還在氣頭上，“哥哥，你別攔我，今天必須得給他一個教訓。”
楊俊擋在楊濤前面，“叔父，您要打就打我吧，對不起，都是我的錯，是我不好，是我沒有帶好弟弟。”
“好孩子，這怎麽能怪你呢？快起來。”楊傲辰連忙攙扶。
楊俊依照著自己父親的吩咐，拿出了剛揣在懷中不久的銀子，“叔父，這是今天您幫侄兒賠付的銀兩，侄兒現在還給您。”
楊傲辰可沒準備要楊怡安的錢，也沒多少錢的事，他還不想算的這麽清楚。“好孩子，這錢你不用還給叔父了，叔父不要。”
楊俊可不是來做樣子的，“叔父不要就是不肯原諒侄兒，您要是不原諒侄兒，那侄兒就跪在這不起來了。”
這個六歲的小娃娃犯起倔勁兒來，還真是和楊怡安一模一樣。
“好好好，叔父收下，叔父原諒你，好了，快起來。”楊傲辰將跪在地上的小人兒扶起來。
“謝謝叔父。”楊俊瘸著腳走到楊怡安身旁。
這樣的步伐，楊傲辰再熟悉不過了，“兄長不讓我打孩子，自己還不是一樣打了？”
“略施懲戒也就是了，這麽小的孩子，你舍得讓他皮開肉綻啊？”楊怡安扶起跪在地上的楊濤。
楊濤滿臉淚花，“謝謝大伯父。”
“他要是不和我頂嘴，還死不認錯，我會一直打他嗎？”
楊傲辰將手裏的銀子換了一種方式給了楊俊。“俊兒，你是個敢於承認錯誤的好孩子，叔父覺得你應該得到獎勵，這個，就是叔父給你的獎勵，來，拿著。”
沒有得到父親的許可，楊俊可不敢收人家東西。
楊怡安也不想再因為錢的事來回推辭了，“俊兒，你叔父給你的，就收下吧，快謝謝你叔父。”
楊俊點點頭，“是，謝謝叔父。”
好漢不吃眼前虧，楊濤也跟楊傲辰認了錯。
既然知道自己錯了，也開口保證了，楊傲辰也就不準備再為難自己的兒子。
楊怡安確定自己的侄兒沒事了，也就帶著自己的兒子回房間擦藥了。
楊濤傷的可比楊俊重多了。
楊傲辰抱著楊濤走出房間的時候，正趕上楊戩過來。“父親，濤兒，跟祖父問好。”
楊戩的目光投向楊傲辰懷中的孩子，“怎麽沒精打采的啊？誰惹我們家的小少爺不高興了？”
楊濤一看見祖父就哭上了，“祖父，祖父抱抱。”
“怎麽哭的這麽傷心啊，來，祖父抱抱。”楊戩從楊傲辰手中將人接過來。
“這孩子不聽話，我打了他幾下，父親，您一路風塵仆仆辛苦了，還是回去歇著吧，濤兒，別纏著祖父了。”楊傲辰想將人抱回來。
“不要，不要。”楊濤一直往楊戩懷裏縮。
“你去吧，我照顧他。”楊戩將楊濤抱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楊濤一直在哭著喊痛。
“濤兒，不哭了，來，先擦擦臉。”楊戩給楊濤擦幹凈臉和手之後，就把他放到床上給他擦藥。
這小娃娃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一看就是藤條打的。
“濤兒，忍一忍，馬上就不痛了。”
四十一：楊府小人精
楊濤應了一聲，“嗯。”
楊戩是越看越心疼，怎麽能下這麽重的手呢？
問清楚事情來龍去脈，這孩子被管教一頓倒也是無可厚非。
過了半個時辰，楊傲辰來到楊戩的房門前。“父親。”
楊戩揮手打開房門。“進來吧。”
楊俊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。
楊傲辰看了一眼孩子，想要將他帶回去。
楊戩沒有答應，“這小家夥身上不自在，就別折騰他了。”
因為擔心吵醒床上的小人兒，這父子兩個就出去說話了。
楊傲辰還是想將楊濤帶回去，“父親，您還是讓我把濤兒帶回去吧，這孩子晚上鬧人，會影響您休息的。”
“無妨，濤兒喜歡留在這，就讓他留下吧，我都半年多沒看見孩子了，你還不能讓他在我這住幾天嗎？怎麽，怕我對你兒子不好啊？”
“自然不是，兒子是不想讓父親太辛苦。”
楊戩語重心長地說道：“既然你來了，我也得說你幾句，別動不動就打人，濤兒年幼，這皮肉嬌嫩著呢，你一個不小心，骨頭會斷的。他今天惹的禍是不小，但是你也不能往死裏打人啊，你想想，小時候你調皮的時候，你師祖是這麽沒耐心對你的嗎？”
楊傲辰眉眼低垂，“父親，孩兒知錯了。”
楊戩拍了拍楊傲辰的肩膀，“好了，你回去吧，人在我這裏，還不放心嗎？這孩子今天被你嚇壞了，晚些時候，過來好好哄哄他。”
“是，父親，孩兒告退。”楊傲辰轉身離開。
楊戩看著自己的兒子走遠，也就回房間繼續陪著楊濤。
從前不會照顧孩子的楊府二公子，有了孫兒之後，也就會了。
楊濤睡了一個時辰之後醒了過來，“祖父。”
楊戩連忙問道：“濤兒，怎麽樣，還疼不疼，是不是肚子餓了？”
楊濤吵著要人抱。
“好，祖父抱抱。”楊戩笑著將人抱在懷中。
看著這個和楊傲辰面容極其相似的孩子，楊戩在想楊傲辰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喜歡吵著要人抱。
懷中的小人兒越是撒嬌，楊戩就越發覺得自己虧欠了自己的兒子，更是虧欠了自己的師父。
“祖父在想什麽？”
“祖父在想，我的孫兒好像是比之前重了。”
小孩子總是有數不清的問題要問。
“祖父，爹爹今天好兇啊，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？”
“怎麽會呢？濤兒是最招人喜歡的孩子了。”
楊濤的情緒變得極快，心情一好，就惦記吃的了，“祖父，濤兒想吃冰糖葫蘆。”
楊戩展露微笑，“濤兒，那祖父帶你出去買好不好？”
楊濤笑著點頭。“好。”
“那我們現在就去。”楊戩說著便將楊濤抱出了門，化為人形的哮天犬跟在楊戩身後。
冰糖葫蘆，街上賣的很多。
但是楊戩可沒打算只買一串。
“濤兒，祖父要考考你，我們家每天飯桌上吃飯的有多少個人啊？”
楊濤掰著手指頭算了算，“十三個。”
楊戩會心一笑，“沒錯是十三個，濤兒真聰明，這冰糖葫蘆，如果祖父只給你一個人買，那別人會不會不高興啊？有好吃的，我們是不是應該分享給更多人？”
楊濤表示讚同，“對，濤兒有的，祖父和妹妹也要有，爹爹和娘親也要有，太師祖，太祖母，還有大伯父，哥哥，所有人都不能落下。”
“好，那你說，我們現在應該買多少串？”
“十三串。”
楊戩輕輕點了一下楊濤的額頭，“對，濤兒真聰明。”
出來一趟，當然是不能只買冰糖葫蘆回去，只要是楊濤喜歡的，楊戩肯定都會買。
反正後面跟著哮天犬，買多少東西都不用楊戩擔心。
在街上逛了一圈，楊戩也就抱著自己的孫兒回家了。
只是苦了身後的哮天犬，手裏大包小裹的。
不過很快，這些東西到了楊府也就分幹凈了，但是，冰糖葫蘆除外。
楊濤遵照著楊戩的指示給楊傲辰送去了一串冰糖葫蘆，“爹爹，孩兒知道錯了，您別生孩兒的氣，這是您最喜歡的冰糖葫蘆，收下這串冰糖葫蘆，就原諒孩兒好不好？”
楊傲辰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小人兒，“好，原諒你，那你也別怪爹爹打你。”
楊濤仰著頭說道：“那爹爹明天陪我出去放風箏，我就不怪爹爹。”
楊傲辰蹲下身子，“好，陪你出去放風箏，你這個小家夥還真是會講條件啊！”
楊濤擡起小手，“我們拉鉤。”
“好，拉鉤。”楊傲辰伸出小手指配合著楊濤拉鉤。
楊濤接著給楊府所有人手中都送上了一串冰糖葫蘆。
現在是所有人都拿人家手短，吃人家嘴軟了。
楊濤得意洋洋地說道：“全家人都看見了，爹爹不能反悔。”
“好，不反悔。”現在輪到楊傲辰愁眉苦臉了。
玉鼎真人微微含笑，“這小家夥還真是個小人精啊！”
楊戩會心一笑，“師父，您親手調教出來的徒孫，他的孩子自然是不會讓人失望的。”
瑤姬看著這些可愛的孩子，是滿眼的幸福和欣慰。
“我們家的小公子，可是最聰明的，他的孩子自然不會遜色的。想來，這惹是生非的本事日後也是要青出於藍了，對吧，楊二公子？”
楊蛟默默感慨，上梁不正下梁歪啊！
楊濤蹦蹦跳跳來到玉鼎真人面前，“太師祖，濤兒以後可以和您學法術嗎？”
楊戩抱拳道：“師父，徒兒覺得濤兒的提議甚好。”
楊傲辰也跟著附和道：“師祖，孫兒也覺得此舉甚好，濤兒若是能得您老人家指點，來日必成大器。”
楊濤跑過去，他妹妹楊慧自然也不能落下，“太師祖，您也教慧兒法術吧。”
其實楊怡安也正有此意，他也想讓自己的兒子交由玉鼎真人傳授法術。“師祖可否再多指點一個人，其實俊兒的資質也不錯。”
楊蛟肯定是要幫著自家兒子說話的，“師伯，您就賞個臉，也把俊兒收下吧。”
玉鼎真人皺了皺眉，“我說各位小祖宗，你們能不能高擡貴手，讓我這個五萬多歲的老頭子歇歇？”
四十二：一個特別重要的人
想歇著，不可能的，楊府未來還會有許多孩子的。
惹不起，躲得起，玉鼎真人還是沒有打算長留在灌江口的。
至於人要去哪，那可就不好說了。
玉鼎真人行蹤不定，去哪裏都有可能。
最常去的地方肯定是昆侖山，玉泉山，九仙山還有灌江口。
楊濤吵著要放風箏，可是要把楊傲辰給愁壞了。
陪著孩子玩倒是可以，關鍵是去哪弄風箏啊？
這當然不需要楊傲辰操心了。
許多年前，楊戩為自己的孩子準備的那個房間裏，什麽東西都準備好了。
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之後，楊府的楊俊，楊濤還有楊慧就都被楊傲辰和南宮星夫妻兩個帶出去玩了。
孩子們一出去，楊府安靜了不少。
楊戩現在也有時間和自己的師父喝茶下棋了。
“師父，您看濤兒現在是不是可以先學一些簡單的法術了？”
“你想教就教，不用來問貧道。”玉鼎真人並不想和自己的徒弟探討這個問題。
“師父，徒兒這不是怕自己教不好嗎？”
“還沒做怎麽就知道自己做不好了，誰也不是生下來什麽都會的，你也是時候帶個徒弟了。”
“師父，收徒弟這事急不得啊！徒兒應該慎重一些，等徒兒找到合適的人，一定先讓師父過目，您覺得可以，徒兒再收。”
收徒弟，楊戩可沒有這個計劃。
當年那兩個金毛童子也就是口頭上認下了徒弟，早就不知去向了。
收了徒弟，有些事情就會拘束很多，哪比得上現在這樣逍遙自在呢。
楊戩現在身邊是沒有跟著徒弟，但是多了一個聰慧可人的侄女。
楊怡蘭現在是楊府最小的孩子，別看人小，輩分可不小，她還是楊府另外三個孩子的姑姑。
“叔父，我父親請您過去一趟。”
楊戩好不容易有時間能和自家師父單獨待會兒，心中是不想被人攪亂的。
不等楊戩開口，玉鼎真人已經幫他做了決定，“去吧，別讓你哥哥一直等著。”
自家師父都這樣說了，楊戩也不好再說什麽。“是，師父。”
楊戩說完便帶著自己的侄女走了。
兩片落葉被吹到棋盤上。
是玉鼎真人最喜歡的紅色楓葉。
玉鼎真人拾起棋盤上的楓葉，目光望向遠方，似乎是在看著什麽人，眼中滿是期許。
那個人，玉鼎真人還是放不下。
也許，永遠都放不下了吧。
此情可待成追憶，只是當時已惘然。
世人都說神仙好，可世人又怎知神仙也有無可奈何，無能為力之時。
灌江口楊府的一大家子人裏面，如果說哪一個是過得最幸福，最順利的，那也就是楊傲辰了。
可是楊傲辰也並非是事事順心如意。
雖然楊府的這位小公子沒有像自己的師祖，大伯父，父親，堂兄那樣幾經生死，但是他也不是沒有痛苦的打擊。
楊傲辰沒有父母陪伴的童年，失去母親之後，又險些失去父親，取出體內的龍骨之時，那痛入骨髓的滋味也是生不如死。
一個本來就特別怕痛的人，讓他經歷這些會有多可怕。
楊傲辰不敢輕易和人提及自己的母親。
許多人見到楊傲辰的第一眼都會誇讚他年少有為，可是當那些人知道他是西海三公主的孩子之後，那些人的態度馬上就變了。
楊傲辰的母親似乎是做錯了什麽，又好像什麽都沒有做錯。
西海三公主和楊戩的恩怨，孰是孰非早就說不清了。
人生若只如初見，何事秋風悲畫扇。
時間會沖淡一切，有些事情終究是塵歸塵，土歸土，最終被人遺忘。
楊府很快又要有新的成員了，楊怡安的妻子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了。
喜歡孩子的玉鼎真人現在又不舍得走了。
楊怡安雖然不是玉鼎真人養大的孩子，但是他穩重得體，玉鼎真人也是喜歡的。
在長輩眼中，每個孩子都是好的。
在外面玩了一天的三個孩子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們的太師祖。
“太師祖。”
“太師祖。”
“太師祖。”
每一個都吵著要人抱。
玉鼎真人看著眼前這些可愛的孩子，哪一個都舍不得放下。
如果沒有那些變故，玉鼎真人也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。
手握斬仙劍，站在昆侖之巔的闡教副教主玉鼎真人縱然是不可一世的英雄，高處不勝寒，他又何嘗不想過一過普通人的生活。
石家女醫歸塵埃，世間再無玉公子。
那個只活了四百歲的玉渺素玉公子，終究是與他的愛人和朋友們一起留在桃源了，那個美麗的地方，或許是玉公子最好的歸宿。
人面不知何處去，桃花依舊笑春風。
桃源美景依舊，仍是四季如春，風景如畫，只是故人，卻都已不見蹤影。
世人只聞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，又有幾人知曉他曾是逍遙自在的玉公子。
簫聲遠去，終是消聲遠去。
昆侖雪山，常年積雪，那是個冰冷刺骨的地方，可是這個地方，卻造就出了一個帶給別人溫暖的寒玉公子。
外表冰冷，內心卻是火熱的。
來自昆侖雪山的玉公子溫暖了那麽多人，可又有幾人給過他溫暖呢？
幸福就在觸手可及的一瞬間，卻又被天災人禍狠心拆散了。
斯人遠去，只留一人獨憶往昔。
兩情若是久長時，又豈在朝朝暮暮。
不能護你一人，那便護著與你有關的一切。
守護蒼生，亦是守護著心中的那個人。
若說有什麽私心，再相見時，只想多看那人一眼。
每每看見紅楓葉，玉鼎真人都會失神片刻，他還是忍不住想她。
人非草木，孰能無情，神仙也不是沒有七情六欲，冷冰冰的存在。
雖無情根，但依舊是愛著心中的那個女子。
楊濤打斷了玉鼎真人的思緒，“太師祖在想什麽？”
玉鼎真人微微含笑，“對我來說，她是一個特別重要的人，濤兒，太師祖送你回房間。”
“太師祖，濤兒想留在您身邊，您今晚陪濤兒一起睡好不好？”楊濤期待著玉鼎真人同意自己的請求。
四十三：這孩子沒法管了
玉鼎真人沒有答應，“濤兒，今晚不行，太師祖送你去你祖父那裏好不好？”
楊濤起初不願意，稍微一哄也就同意了。
沒有什麽是一串冰糖葫蘆解決不了的麻煩，如果有，那就再加一串。
九月二十四日這一天，玉鼎真人總是會去一個地方。
斷情崖。
那是讓玉鼎真人徹底死心的地方，在那裏，他看見自己的心上人在萬丈懸崖之下。
玉公子所有的快樂都葬送在那裏了。
之後被元始天尊從桃源帶走的玉渺素，就不再是玉公子，而是玉鼎真人了。
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妖，也在不久之後，搖身一變，成為了赫赫有名的玉鼎真人。
斷情崖的風很大，卻吹不散思念。
當時只道是尋常，一路走來，玉鼎真人依舊是孑然一身，他好像什麽都有了，可是又似乎是一無所有。
玉泉山有滿山的牡丹花，可是卻不能在萬花叢中看見心上人的身影。
人妖殊途，終究是造化弄人。
無能為力之時，只能無可奈何說一句天意難違。
縱使天道不公，無力改變之時，又能如何呢？
玉公子的血可令人起死回生，救活了無數人，卻救不回自己的心上人。
石清婉的魂魄離體太久，沒有靈魂的身軀，只是一具身體，何談覆活呢？
一夕之間，玉公子蒼老了十歲。
哀莫大於心死。
太過傷心，連情緒都會變得不自然，多年過去，那個不會哭的人，依舊是不能用淚水來宣洩自己的悲傷。
玉公子埋葬了自己的心上人，也埋葬了自己。
他還是玉渺素，可他不再是玉公子了。
與玉鼎真人有關的有玉虛宮的元始天尊，還有灌江口的那些人。
一個是玉鼎真人的恩師，一個是玉鼎真人的高徒。
與玉公子有關的，他們都在桃源，和玉公子一起，長眠於地下，永遠都不會有人打攪他們的安寧。
桃源，遠離世俗紛擾，塵世喧囂，沒有陰謀紛爭，也沒有勾心鬥角，只有最真摯的友情和最刻骨銘心的愛情，那裏是世間最清凈的所在。
可是那個地方並不屬於玉鼎真人了。
屬於玉鼎真人的地方，是方圓六百裏的玉泉山，還有玉虛宮的無塵殿，以及灌江口楊府的東廂房。
原本可以留在亳州和心上人安家落戶的玉公子，終究是和自己的心上人離開了。
不是每一次善心都有好報，玉公子在亳州是做了一次東郭先生。
亳州是個好地方，可是亳州的人對玉公子並不友好，那裏的人想置他於死地，玉公子在那裏得不到一席之地可以容身。
天地之大，容得下世間萬物，卻是容不下一個小小的玉公子。
玉公子為妖時，受盡了冷眼和欺淩。
因為出身妖族，連為自己辯駁一句，都是大逆不道的行為。
士別三日，當刮目相看。
那些人諂媚的樣子，實在是令人作嘔。
等玉公子潛心修煉得道成仙，做了昆侖上仙的時候，那些看不起他的人，馬上就換了一副態度，當初的另眼相待是鄙視他卑微的出身，後來的另眼相待是百般討好。
一切就是這麽滑稽可笑。
得道成仙之後，許多事情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那個被人欺淩的小妖，已經成了傲視群雄的闡教副教主。
身居高位，想保住一個人，是輕而易舉的事情。
為了徒弟，從來沒有處事不公的玉鼎真人，還是為他徇私了。
但是，也只有這一次，玉鼎真人不能讓自己的徒孫失去父親。
傷感，只是暫時的。
玉鼎真人不會為了自己的遺憾一直感傷。
未來很長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
昨晚是伴著月光出門的人，現在要伴著朝陽回到灌江口了。
楊濤和楊傲辰小時候一模一樣，活潑好動的性子，整天上躥下跳，就沒有個安分的時候。
楊戩沒有機會參與自己兒子的童年，但是現在他有機會陪伴自己的孫兒度過幸福快樂的童年了。
但是楊傲辰越來越為自己的孩子感到頭疼了。
楊濤這孩子實在是太難管了。
講道理，楊傲辰不是沒試過，但是這孩子，他也聽不進勸啊！
楊濤的嘴皮子是越來越利索了，說一句頂十句，深得他祖父的精髓。
楊戩帶著自己的孫兒是教了他不少東西，但是這惹禍的本事也是越來越厲害了。
楊濤跟著楊戩，出來進去是漲了不少見識，現在就沒有幾個神仙不認識他的。
這孩子見的世面多了，腦子也是越來越活泛了。
楊傲辰現在理解自己的大伯父為什麽會為自己的好弟弟頭疼了。
楊府所有的孩子都把楊戩當成主心骨，也是大靠山，有楊戩在，楊怡安和楊傲辰要打孩子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。
除非，有楊蛟和瑤姬發話，這樣楊戩還有可能不攔著，否則想都別想。
但是想讓這二位發話，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。
天庭長公主也不是時時都在灌江口的，去她那跑一趟，黃花菜都涼了。
楊蛟這個司法天神更是行蹤不定，在灌江口的時間也不多。
玉鼎真人呢，是一貫主張不要打人的，不然楊傲辰養在他身邊三百七十五年也不會只挨過十五次打。
這十五頓打，還有一頓是楊傲辰他母親做的。
現在十歲的楊濤是闖禍都能闖出花來了，可以說是仗著自己會法術就為所欲為了。
今天把人家買的冰糖葫蘆給變成石頭了，那孩子吃的時候不知道，門牙都硌掉了。
兒子在外面闖禍，當爹的就得在外面幫他了事。
楊傲辰又是忙了半天賠禮道歉，給人家看病的事。
處理好外面的事，楊傲辰現在要處理一下家裏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少爺。“楊濤，你給我過來，我今天不收拾你，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。”
被親爹連名帶姓的呼喚肯定沒有好事。
楊濤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自己的大靠山。“祖父，祖父救命，我爹要打死我。”
楊戩聽見門外的叫喊聲立即出來，“濤兒，怎麽了？”
“我爹要打我。”楊濤連忙閃到楊戩身後。
楊傲辰氣勢洶洶地追過來，“楊濤，別往你祖父身後躲，你給我滾過來。”
四十四：又惹什麽禍了
“怎麽了這是？先別忙著打人，有話好好說，都進來吧。”楊戩帶著楊濤進了房間。
楊傲辰斂著怒意也跟著楊戩進了房間。
事情一說出來，楊戩的臉色也就跟著變得不好了。
楊傲辰是越說越生氣，“楊濤，你自己說，你該不該打？”
楊濤目光躲閃，跪到楊戩身旁，扯了扯他的衣袖，“祖父。”
楊傲辰氣得坐不住，站起身來喝道：“楊濤，我問你話呢，往你祖父身邊躲什麽？過來。”
楊戩攔住要沖過來的楊傲辰，“星兒，你先別急著打人，無緣無故的，濤兒應該也不會這樣捉弄人家，我們先將事情問清楚。”
楊傲辰點點頭，“好，楊濤，當著你祖父的面，你如實交代，敢撒謊我就打死你。”
楊濤不敢說謊，老實交代，他捉弄那個人不是故意要人家出醜，是因為那個人前一天晚上欺負人，把人家門牙打掉了，還不帶人家去治傷，所以他就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
有正義感是好的，但是這樣做事情肯定是不對的。
打孩子，楊戩肯定是不同意的。
所以最後對楊濤的處理結果就是出去跪半個時辰，閉門思過三個月。
楊傲辰對這個處理方式不認同，“父親，就這麽輕饒了他，他記不住教訓的。”
楊戩雙眸微動，“那小公子覺得用藤條就能讓自己的孩子永遠聽話了嗎？”
“自然不能。”
“他現在還小，你打他一頓，肯定能安分幾天，等他再大一些，認為犯錯，受一頓皮肉之苦就夠了，那他還會聽你的話嗎？”
“父親說的是，其實我也不想打他，可他實在是太讓人惱火了，哥哥的孩子只比他大兩個月，可是人家的孩子怎麽就那麽聽話呢？”
楊傲辰看著外面的兒子，一臉的無可奈何，不知所措。
楊戩開口問道：“星兒，你想想自己小時候，有比他強多少嗎？你不聽話的時候，你師祖有說過，不聽話就把你打死這種話嗎？”
“父親，孩兒說的是氣話，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他。”
“你的一句氣話，孩子可是會往心裏去的，你這樣嚇他，膽子可能越來越小，若是養成了唯唯諾諾，軟弱無能的性子，你後悔可就來不及了。”
楊傲辰點點頭，“父親所言甚是，孩兒明白該怎麽做了。”
楊戩欣慰道：“既然明白，以後就別滿院子追著自己的兒子跑了，這個小人兒也是要面子的，你再生氣，也得顧著孩子的臉面。要教訓，就關起門來教訓，別弄得人盡皆知，他丟臉，你不是也一樣丟臉嗎？”
“是，父親，孩兒知道了。”
現在楊傲辰可是想到新的法子來管教自己的孩子了。
楊濤今天很慶幸自己沒有挨打，但是被罰跪的滋味也不好受，跪了一炷香的時間，雙腿又酸又麻又疼。
楊傲辰已經不舍得門外的孩子再跪著了。
楊戩攔住要出門的兒子，“再不忍心，該罰的時候也不能心軟。”
“是，父親。”楊傲辰退回腳步。
“用暴力的手段管教孩子其實是最下等的方式，你想讓他聽話，需要讓他心服口服，他有了敬畏之心，需要領受責罰時，他自然會心甘情願接受。”
“師祖的那一套理論，父親學得可真是透徹。”
楊戩嘴角微勾，“小公子跟在副教主身邊的時間可是比楊戩多多了，楊戩只是學了些皮毛而已。”
楊傲辰默默嘆了口氣，“孩兒現在很是慶幸自己沒有養在父親身邊，師祖這一只老狐貍尚且不好對付，若是再加上父親，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。”
“星兒，你應該慶幸的是沒有養在你祖父身邊，他若是看見你那頑劣樣子，一天最少打你三次。”
“祖父文質彬彬，不像是個性情火爆的人啊？”
“那你師祖又何嘗不是性情溫潤的人，還不是被你氣得沒得了耐心？”
楊傲辰皺了皺眉，“爹，我們就別互相揭短了，上梁不正下梁歪，那也不能怪我吧？”
楊戩反問道：“小公子的意思是怪楊戩了？”
楊傲辰低下了頭，“孩兒不敢。”
“教授弟子要因材施教，管教孩子也要選擇合適的方法。”楊戩今天也想和自己的兒子好好聊聊。
楊傲辰覺得楊戩的話很有道理，自然不會只是聽聽而已。
小公子千算萬算，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是這麽頑劣難馴。
往日裏楊濤挨了打也不一定會認錯，但是今天，他知道主動承認錯誤了。
“父親，孩兒知錯了，以後不敢胡鬧了，您別生孩兒的氣。”
寬嚴相濟，恩威並施。
楊傲辰在玉鼎真人身邊三百餘年，耳濡目染這麽多年，他還是知道怎麽做的。
“濤兒，今天看在你是為了主持正義，爹就不追究你了，下不為例。
但是，以後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都不能亂來。
你祖父教你法術可不是叫你胡鬧的。
以後若是再敢用法術捉弄凡人，你就等著屁股開花吧。”
楊濤連連點頭，“是，父親，孩兒記住了。”
接下來的一個月裏，楊濤在家裏的表現特別乖巧。
但是，這不代表楊濤願意被困在家裏，他還是惦記出去的。
楊府的護衛太多，想跳墻出去是不可能了。
撒嬌也不是什麽時候都有用，自家祖父也不會帶著楊濤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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跪在地上的楊俊局促不安的掰著手指。“爹爹，孩兒知道錯了，以後不敢了，孩兒知道自己犯了家法，您責罰孩兒吧。”
一個六歲的孩子，楊怡安也舍不得打他板子，就讓他趴到自己腿上，用手打了三十下屁股，警告他下次再犯錯就打板子。
三十巴掌打在身上，也同樣不好受。
楊俊站起來哽咽著說自己記住教訓，以後不敢了。
但是，事情還沒完。
兩個孩子闖的禍，賠銀子也不能讓楊傲辰這個當叔叔的一個人掏。
楊怡安給自己的兒子擦了擦眼淚，“俊兒，今天是你叔父幫你們解決的麻煩，他是幫你們兩個人賠的銀子，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錢還給叔父。”
楊俊點點頭，“是。”
楊怡安給楊俊整理著衣服，“那你有錢嗎？”
楊俊渾身上下就二十個銅板，“我只有這麽多，肯定不夠的。”
“俊兒，這錢，爹可以幫你還給叔父，但是有一個條件。”
“什麽條件？”
“你要給叔父道歉，跟他認錯。”
楊俊垂頭喪氣，“還要給叔父道歉認錯啊，好丟臉的。”
楊怡安摸了摸楊俊的頭，“俊兒，人非聖賢，孰能無過，勇敢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不丟臉，害怕被責罰而撒謊才是丟臉，你剛剛表現得就特別勇敢，已經接受了責罰，現在，只差最後一件事了，你是勇敢的男子漢，爹相信你一定是有勇氣做的，對嗎？”
楊俊認真地想了想，“對。”
“好，那我們走吧。”楊怡安拉著自己兒子的小手往外走。
楊俊緩緩移著步子，“爹爹，走慢點好嗎？很痛。”
楊怡安俯下身子，“來，爹抱你走。”
楊俊投入楊怡安的懷抱，“謝謝爹。”
楊怡安給楊俊塞了一錠銀子，告訴他一會兒把這個賠給叔父。
楊傲辰這邊正按著楊濤開打呢。
楊怡安放下楊俊，連忙過去攔著，“好了好了，阿星，濤兒還小呢，哪禁得住這麽打啊？你先消消氣。”
楊濤已經把嗓子哭啞了。
楊傲辰還在氣頭上，“哥哥，你別攔我，今天必須得給他一個教訓。”
楊俊擋在楊濤前面，“叔父，您要打就打我吧，對不起，都是我的錯，是我不好，是我沒有帶好弟弟。”
“好孩子，這怎麽能怪你呢？快起來。”楊傲辰連忙攙扶。
楊俊依照著自己父親的吩咐，拿出了剛揣在懷中不久的銀子，“叔父，這是今天您幫侄兒賠付的銀兩，侄兒現在還給您。”
楊傲辰可沒準備要楊怡安的錢，也沒多少錢的事，他還不想算的這麽清楚。“好孩子，這錢你不用還給叔父了，叔父不要。”
楊俊可不是來做樣子的，“叔父不要就是不肯原諒侄兒，您要是不原諒侄兒，那侄兒就跪在這不起來了。”
這個六歲的小娃娃犯起倔勁兒來，還真是和楊怡安一模一樣。
“好好好，叔父收下，叔父原諒你，好了，快起來。”楊傲辰將跪在地上的小人兒扶起來。
“謝謝叔父。”楊俊瘸著腳走到楊怡安身旁。
這樣的步伐，楊傲辰再熟悉不過了，“兄長不讓我打孩子，自己還不是一樣打了？”
“略施懲戒也就是了，這麽小的孩子，你舍得讓他皮開肉綻啊？”楊怡安扶起跪在地上的楊濤。
楊濤滿臉淚花，“謝謝大伯父。”
“他要是不和我頂嘴，還死不認錯，我會一直打他嗎？”
楊傲辰將手裏的銀子換了一種方式給了楊俊。“俊兒，你是個敢於承認錯誤的好孩子，叔父覺得你應該得到獎勵，這個，就是叔父給你的獎勵，來，拿著。”
沒有得到父親的許可，楊俊可不敢收人家東西。
楊怡安也不想再因為錢的事來回推辭了，“俊兒，你叔父給你的，就收下吧，快謝謝你叔父。”
楊俊點點頭，“是，謝謝叔父。”
好漢不吃眼前虧，楊濤也跟楊傲辰認了錯。
既然知道自己錯了，也開口保證了，楊傲辰也就不準備再為難自己的兒子。
楊怡安確定自己的侄兒沒事了，也就帶著自己的兒子回房間擦藥了。
楊濤傷的可比楊俊重多了。
楊傲辰抱著楊濤走出房間的時候，正趕上楊戩過來。“父親，濤兒，跟祖父問好。”
楊戩的目光投向楊傲辰懷中的孩子，“怎麽沒精打采的啊？誰惹我們家的小少爺不高興了？”
楊濤一看見祖父就哭上了，“祖父，祖父抱抱。”
“怎麽哭的這麽傷心啊，來，祖父抱抱。”楊戩從楊傲辰手中將人接過來。
“這孩子不聽話，我打了他幾下，父親，您一路風塵仆仆辛苦了，還是回去歇著吧，濤兒，別纏著祖父了。”楊傲辰想將人抱回來。
“不要，不要。”楊濤一直往楊戩懷裏縮。
“你去吧，我照顧他。”楊戩將楊濤抱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楊濤一直在哭著喊痛。
“濤兒，不哭了，來，先擦擦臉。”楊戩給楊濤擦幹凈臉和手之後，就把他放到床上給他擦藥。
這小娃娃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一看就是藤條打的。
“濤兒，忍一忍，馬上就不痛了。”
四十一：楊府小人精
楊濤應了一聲，“嗯。”
楊戩是越看越心疼，怎麽能下這麽重的手呢？
問清楚事情來龍去脈，這孩子被管教一頓倒也是無可厚非。
過了半個時辰，楊傲辰來到楊戩的房門前。“父親。”
楊戩揮手打開房門。“進來吧。”
楊俊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。
楊傲辰看了一眼孩子，想要將他帶回去。
楊戩沒有答應，“這小家夥身上不自在，就別折騰他了。”
因為擔心吵醒床上的小人兒，這父子兩個就出去說話了。
楊傲辰還是想將楊濤帶回去，“父親，您還是讓我把濤兒帶回去吧，這孩子晚上鬧人，會影響您休息的。”
“無妨，濤兒喜歡留在這，就讓他留下吧，我都半年多沒看見孩子了，你還不能讓他在我這住幾天嗎？怎麽，怕我對你兒子不好啊？”
“自然不是，兒子是不想讓父親太辛苦。”
楊戩語重心長地說道：“既然你來了，我也得說你幾句，別動不動就打人，濤兒年幼，這皮肉嬌嫩著呢，你一個不小心，骨頭會斷的。他今天惹的禍是不小，但是你也不能往死裏打人啊，你想想，小時候你調皮的時候，你師祖是這麽沒耐心對你的嗎？”
楊傲辰眉眼低垂，“父親，孩兒知錯了。”
楊戩拍了拍楊傲辰的肩膀，“好了，你回去吧，人在我這裏，還不放心嗎？這孩子今天被你嚇壞了，晚些時候，過來好好哄哄他。”
“是，父親，孩兒告退。”楊傲辰轉身離開。
楊戩看著自己的兒子走遠，也就回房間繼續陪著楊濤。
從前不會照顧孩子的楊府二公子，有了孫兒之後，也就會了。
楊濤睡了一個時辰之後醒了過來，“祖父。”
楊戩連忙問道：“濤兒，怎麽樣，還疼不疼，是不是肚子餓了？”
楊濤吵著要人抱。
“好，祖父抱抱。”楊戩笑著將人抱在懷中。
看著這個和楊傲辰面容極其相似的孩子，楊戩在想楊傲辰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喜歡吵著要人抱。
懷中的小人兒越是撒嬌，楊戩就越發覺得自己虧欠了自己的兒子，更是虧欠了自己的師父。
“祖父在想什麽？”
“祖父在想，我的孫兒好像是比之前重了。”
小孩子總是有數不清的問題要問。
“祖父，爹爹今天好兇啊，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？”
“怎麽會呢？濤兒是最招人喜歡的孩子了。”
楊濤的情緒變得極快，心情一好，就惦記吃的了，“祖父，濤兒想吃冰糖葫蘆。”
楊戩展露微笑，“濤兒，那祖父帶你出去買好不好？”
楊濤笑著點頭。“好。”
“那我們現在就去。”楊戩說著便將楊濤抱出了門，化為人形的哮天犬跟在楊戩身後。
冰糖葫蘆，街上賣的很多。
但是楊戩可沒打算只買一串。
“濤兒，祖父要考考你，我們家每天飯桌上吃飯的有多少個人啊？”
楊濤掰著手指頭算了算，“十三個。”
楊戩會心一笑，“沒錯是十三個，濤兒真聰明，這冰糖葫蘆，如果祖父只給你一個人買，那別人會不會不高興啊？有好吃的，我們是不是應該分享給更多人？”
楊濤表示讚同，“對，濤兒有的，祖父和妹妹也要有，爹爹和娘親也要有，太師祖，太祖母，還有大伯父，哥哥，所有人都不能落下。”
“好，那你說，我們現在應該買多少串？”
“十三串。”
楊戩輕輕點了一下楊濤的額頭，“對，濤兒真聰明。”
出來一趟，當然是不能只買冰糖葫蘆回去，只要是楊濤喜歡的，楊戩肯定都會買。
反正後面跟著哮天犬，買多少東西都不用楊戩擔心。
在街上逛了一圈，楊戩也就抱著自己的孫兒回家了。
只是苦了身後的哮天犬，手裏大包小裹的。
不過很快，這些東西到了楊府也就分幹凈了，但是，冰糖葫蘆除外。
楊濤遵照著楊戩的指示給楊傲辰送去了一串冰糖葫蘆，“爹爹，孩兒知道錯了，您別生孩兒的氣，這是您最喜歡的冰糖葫蘆，收下這串冰糖葫蘆，就原諒孩兒好不好？”
楊傲辰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小人兒，“好，原諒你，那你也別怪爹爹打你。”
楊濤仰著頭說道：“那爹爹明天陪我出去放風箏，我就不怪爹爹。”
楊傲辰蹲下身子，“好，陪你出去放風箏，你這個小家夥還真是會講條件啊！”
楊濤擡起小手，“我們拉鉤。”
“好，拉鉤。”楊傲辰伸出小手指配合著楊濤拉鉤。
楊濤接著給楊府所有人手中都送上了一串冰糖葫蘆。
現在是所有人都拿人家手短，吃人家嘴軟了。
楊濤得意洋洋地說道：“全家人都看見了，爹爹不能反悔。”
“好，不反悔。”現在輪到楊傲辰愁眉苦臉了。
玉鼎真人微微含笑，“這小家夥還真是個小人精啊！”
楊戩會心一笑，“師父，您親手調教出來的徒孫，他的孩子自然是不會讓人失望的。”
瑤姬看著這些可愛的孩子，是滿眼的幸福和欣慰。
“我們家的小公子，可是最聰明的，他的孩子自然不會遜色的。想來，這惹是生非的本事日後也是要青出於藍了，對吧，楊二公子？”
楊蛟默默感慨，上梁不正下梁歪啊！
楊濤蹦蹦跳跳來到玉鼎真人面前，“太師祖，濤兒以後可以和您學法術嗎？”
楊戩抱拳道：“師父，徒兒覺得濤兒的提議甚好。”
楊傲辰也跟著附和道：“師祖，孫兒也覺得此舉甚好，濤兒若是能得您老人家指點，來日必成大器。”
楊濤跑過去，他妹妹楊慧自然也不能落下，“太師祖，您也教慧兒法術吧。”
其實楊怡安也正有此意，他也想讓自己的兒子交由玉鼎真人傳授法術。“師祖可否再多指點一個人，其實俊兒的資質也不錯。”
楊蛟肯定是要幫著自家兒子說話的，“師伯，您就賞個臉，也把俊兒收下吧。”
玉鼎真人皺了皺眉，“我說各位小祖宗，你們能不能高擡貴手，讓我這個五萬多歲的老頭子歇歇？”
四十二：一個特別重要的人
想歇著，不可能的，楊府未來還會有許多孩子的。
惹不起，躲得起，玉鼎真人還是沒有打算長留在灌江口的。
至於人要去哪，那可就不好說了。
玉鼎真人行蹤不定，去哪裏都有可能。
最常去的地方肯定是昆侖山，玉泉山，九仙山還有灌江口。
楊濤吵著要放風箏，可是要把楊傲辰給愁壞了。
陪著孩子玩倒是可以，關鍵是去哪弄風箏啊？
這當然不需要楊傲辰操心了。
許多年前，楊戩為自己的孩子準備的那個房間裏，什麽東西都準備好了。
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之後，楊府的楊俊，楊濤還有楊慧就都被楊傲辰和南宮星夫妻兩個帶出去玩了。
孩子們一出去，楊府安靜了不少。
楊戩現在也有時間和自己的師父喝茶下棋了。
“師父，您看濤兒現在是不是可以先學一些簡單的法術了？”
“你想教就教，不用來問貧道。”玉鼎真人並不想和自己的徒弟探討這個問題。
“師父，徒兒這不是怕自己教不好嗎？”
“還沒做怎麽就知道自己做不好了，誰也不是生下來什麽都會的，你也是時候帶個徒弟了。”
“師父，收徒弟這事急不得啊！徒兒應該慎重一些，等徒兒找到合適的人，一定先讓師父過目，您覺得可以，徒兒再收。”
收徒弟，楊戩可沒有這個計劃。
當年那兩個金毛童子也就是口頭上認下了徒弟，早就不知去向了。
收了徒弟，有些事情就會拘束很多，哪比得上現在這樣逍遙自在呢。
楊戩現在身邊是沒有跟著徒弟，但是多了一個聰慧可人的侄女。
楊怡蘭現在是楊府最小的孩子，別看人小，輩分可不小，她還是楊府另外三個孩子的姑姑。
“叔父，我父親請您過去一趟。”
楊戩好不容易有時間能和自家師父單獨待會兒，心中是不想被人攪亂的。
不等楊戩開口，玉鼎真人已經幫他做了決定，“去吧，別讓你哥哥一直等著。”
自家師父都這樣說了，楊戩也不好再說什麽。“是，師父。”
楊戩說完便帶著自己的侄女走了。
兩片落葉被吹到棋盤上。
是玉鼎真人最喜歡的紅色楓葉。
玉鼎真人拾起棋盤上的楓葉，目光望向遠方，似乎是在看著什麽人，眼中滿是期許。
那個人，玉鼎真人還是放不下。
也許，永遠都放不下了吧。
此情可待成追憶，只是當時已惘然。
世人都說神仙好，可世人又怎知神仙也有無可奈何，無能為力之時。
灌江口楊府的一大家子人裏面，如果說哪一個是過得最幸福，最順利的，那也就是楊傲辰了。
可是楊傲辰也並非是事事順心如意。
雖然楊府的這位小公子沒有像自己的師祖，大伯父，父親，堂兄那樣幾經生死，但是他也不是沒有痛苦的打擊。
楊傲辰沒有父母陪伴的童年，失去母親之後，又險些失去父親，取出體內的龍骨之時，那痛入骨髓的滋味也是生不如死。
一個本來就特別怕痛的人，讓他經歷這些會有多可怕。
楊傲辰不敢輕易和人提及自己的母親。
許多人見到楊傲辰的第一眼都會誇讚他年少有為，可是當那些人知道他是西海三公主的孩子之後，那些人的態度馬上就變了。
楊傲辰的母親似乎是做錯了什麽，又好像什麽都沒有做錯。
西海三公主和楊戩的恩怨，孰是孰非早就說不清了。
人生若只如初見，何事秋風悲畫扇。
時間會沖淡一切，有些事情終究是塵歸塵，土歸土，最終被人遺忘。
楊府很快又要有新的成員了，楊怡安的妻子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了。
喜歡孩子的玉鼎真人現在又不舍得走了。
楊怡安雖然不是玉鼎真人養大的孩子，但是他穩重得體，玉鼎真人也是喜歡的。
在長輩眼中，每個孩子都是好的。
在外面玩了一天的三個孩子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們的太師祖。
“太師祖。”
“太師祖。”
“太師祖。”
每一個都吵著要人抱。
玉鼎真人看著眼前這些可愛的孩子，哪一個都舍不得放下。
如果沒有那些變故，玉鼎真人也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。
手握斬仙劍，站在昆侖之巔的闡教副教主玉鼎真人縱然是不可一世的英雄，高處不勝寒，他又何嘗不想過一過普通人的生活。
石家女醫歸塵埃，世間再無玉公子。
那個只活了四百歲的玉渺素玉公子，終究是與他的愛人和朋友們一起留在桃源了，那個美麗的地方，或許是玉公子最好的歸宿。
人面不知何處去，桃花依舊笑春風。
桃源美景依舊，仍是四季如春，風景如畫，只是故人，卻都已不見蹤影。
世人只聞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，又有幾人知曉他曾是逍遙自在的玉公子。
簫聲遠去，終是消聲遠去。
昆侖雪山，常年積雪，那是個冰冷刺骨的地方，可是這個地方，卻造就出了一個帶給別人溫暖的寒玉公子。
外表冰冷，內心卻是火熱的。
來自昆侖雪山的玉公子溫暖了那麽多人，可又有幾人給過他溫暖呢？
幸福就在觸手可及的一瞬間，卻又被天災人禍狠心拆散了。
斯人遠去，只留一人獨憶往昔。
兩情若是久長時，又豈在朝朝暮暮。
不能護你一人，那便護著與你有關的一切。
守護蒼生，亦是守護著心中的那個人。
若說有什麽私心，再相見時，只想多看那人一眼。
每每看見紅楓葉，玉鼎真人都會失神片刻，他還是忍不住想她。
人非草木，孰能無情，神仙也不是沒有七情六欲，冷冰冰的存在。
雖無情根，但依舊是愛著心中的那個女子。
楊濤打斷了玉鼎真人的思緒，“太師祖在想什麽？”
玉鼎真人微微含笑，“對我來說，她是一個特別重要的人，濤兒，太師祖送你回房間。”
“太師祖，濤兒想留在您身邊，您今晚陪濤兒一起睡好不好？”楊濤期待著玉鼎真人同意自己的請求。
四十三：這孩子沒法管了
玉鼎真人沒有答應，“濤兒，今晚不行，太師祖送你去你祖父那裏好不好？”
楊濤起初不願意，稍微一哄也就同意了。
沒有什麽是一串冰糖葫蘆解決不了的麻煩，如果有，那就再加一串。
九月二十四日這一天，玉鼎真人總是會去一個地方。
斷情崖。
那是讓玉鼎真人徹底死心的地方，在那裏，他看見自己的心上人在萬丈懸崖之下。
玉公子所有的快樂都葬送在那裏了。
之後被元始天尊從桃源帶走的玉渺素，就不再是玉公子，而是玉鼎真人了。
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妖，也在不久之後，搖身一變，成為了赫赫有名的玉鼎真人。
斷情崖的風很大，卻吹不散思念。
當時只道是尋常，一路走來，玉鼎真人依舊是孑然一身，他好像什麽都有了，可是又似乎是一無所有。
玉泉山有滿山的牡丹花，可是卻不能在萬花叢中看見心上人的身影。
人妖殊途，終究是造化弄人。
無能為力之時，只能無可奈何說一句天意難違。
縱使天道不公，無力改變之時，又能如何呢？
玉公子的血可令人起死回生，救活了無數人，卻救不回自己的心上人。
石清婉的魂魄離體太久，沒有靈魂的身軀，只是一具身體，何談覆活呢？
一夕之間，玉公子蒼老了十歲。
哀莫大於心死。
太過傷心，連情緒都會變得不自然，多年過去，那個不會哭的人，依舊是不能用淚水來宣洩自己的悲傷。
玉公子埋葬了自己的心上人，也埋葬了自己。
他還是玉渺素，可他不再是玉公子了。
與玉鼎真人有關的有玉虛宮的元始天尊，還有灌江口的那些人。
一個是玉鼎真人的恩師，一個是玉鼎真人的高徒。
與玉公子有關的，他們都在桃源，和玉公子一起，長眠於地下，永遠都不會有人打攪他們的安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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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那個地方並不屬於玉鼎真人了。
屬於玉鼎真人的地方，是方圓六百裏的玉泉山，還有玉虛宮的無塵殿，以及灌江口楊府的東廂房。
原本可以留在亳州和心上人安家落戶的玉公子，終究是和自己的心上人離開了。
不是每一次善心都有好報，玉公子在亳州是做了一次東郭先生。
亳州是個好地方，可是亳州的人對玉公子並不友好，那裏的人想置他於死地，玉公子在那裏得不到一席之地可以容身。
天地之大，容得下世間萬物，卻是容不下一個小小的玉公子。
玉公子為妖時，受盡了冷眼和欺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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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人諂媚的樣子，實在是令人作嘔。
等玉公子潛心修煉得道成仙，做了昆侖上仙的時候，那些看不起他的人，馬上就換了一副態度，當初的另眼相待是鄙視他卑微的出身，後來的另眼相待是百般討好。
一切就是這麽滑稽可笑。
得道成仙之後，許多事情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那個被人欺淩的小妖，已經成了傲視群雄的闡教副教主。
身居高位，想保住一個人，是輕而易舉的事情。
為了徒弟，從來沒有處事不公的玉鼎真人，還是為他徇私了。
但是，也只有這一次，玉鼎真人不能讓自己的徒孫失去父親。
傷感，只是暫時的。
玉鼎真人不會為了自己的遺憾一直感傷。
未來很長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
昨晚是伴著月光出門的人，現在要伴著朝陽回到灌江口了。
楊濤和楊傲辰小時候一模一樣，活潑好動的性子，整天上躥下跳，就沒有個安分的時候。
楊戩沒有機會參與自己兒子的童年，但是現在他有機會陪伴自己的孫兒度過幸福快樂的童年了。
但是楊傲辰越來越為自己的孩子感到頭疼了。
楊濤這孩子實在是太難管了。
講道理，楊傲辰不是沒試過，但是這孩子，他也聽不進勸啊！
楊濤的嘴皮子是越來越利索了，說一句頂十句，深得他祖父的精髓。
楊戩帶著自己的孫兒是教了他不少東西，但是這惹禍的本事也是越來越厲害了。
楊濤跟著楊戩，出來進去是漲了不少見識，現在就沒有幾個神仙不認識他的。
這孩子見的世面多了，腦子也是越來越活泛了。
楊傲辰現在理解自己的大伯父為什麽會為自己的好弟弟頭疼了。
楊府所有的孩子都把楊戩當成主心骨，也是大靠山，有楊戩在，楊怡安和楊傲辰要打孩子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。
除非，有楊蛟和瑤姬發話，這樣楊戩還有可能不攔著，否則想都別想。
但是想讓這二位發話，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。
天庭長公主也不是時時都在灌江口的，去她那跑一趟，黃花菜都涼了。
楊蛟這個司法天神更是行蹤不定，在灌江口的時間也不多。
玉鼎真人呢，是一貫主張不要打人的，不然楊傲辰養在他身邊三百七十五年也不會只挨過十五次打。
這十五頓打，還有一頓是楊傲辰他母親做的。
現在十歲的楊濤是闖禍都能闖出花來了，可以說是仗著自己會法術就為所欲為了。
今天把人家買的冰糖葫蘆給變成石頭了，那孩子吃的時候不知道，門牙都硌掉了。
兒子在外面闖禍，當爹的就得在外面幫他了事。
楊傲辰又是忙了半天賠禮道歉，給人家看病的事。
處理好外面的事，楊傲辰現在要處理一下家裏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少爺。“楊濤，你給我過來，我今天不收拾你，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。”
被親爹連名帶姓的呼喚肯定沒有好事。
楊濤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自己的大靠山。“祖父，祖父救命，我爹要打死我。”
楊戩聽見門外的叫喊聲立即出來，“濤兒，怎麽了？”
“我爹要打我。”楊濤連忙閃到楊戩身後。
楊傲辰氣勢洶洶地追過來，“楊濤，別往你祖父身後躲，你給我滾過來。”
四十四：又惹什麽禍了
“怎麽了這是？先別忙著打人，有話好好說，都進來吧。”楊戩帶著楊濤進了房間。
楊傲辰斂著怒意也跟著楊戩進了房間。
事情一說出來，楊戩的臉色也就跟著變得不好了。
楊傲辰是越說越生氣，“楊濤，你自己說，你該不該打？”
楊濤目光躲閃，跪到楊戩身旁，扯了扯他的衣袖，“祖父。”
楊傲辰氣得坐不住，站起身來喝道：“楊濤，我問你話呢，往你祖父身邊躲什麽？過來。”
楊戩攔住要沖過來的楊傲辰，“星兒，你先別急著打人，無緣無故的，濤兒應該也不會這樣捉弄人家，我們先將事情問清楚。”
楊傲辰點點頭，“好，楊濤，當著你祖父的面，你如實交代，敢撒謊我就打死你。”
楊濤不敢說謊，老實交代，他捉弄那個人不是故意要人家出醜，是因為那個人前一天晚上欺負人，把人家門牙打掉了，還不帶人家去治傷，所以他就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
有正義感是好的，但是這樣做事情肯定是不對的。
打孩子，楊戩肯定是不同意的。
所以最後對楊濤的處理結果就是出去跪半個時辰，閉門思過三個月。
楊傲辰對這個處理方式不認同，“父親，就這麽輕饒了他，他記不住教訓的。”
楊戩雙眸微動，“那小公子覺得用藤條就能讓自己的孩子永遠聽話了嗎？”
“自然不能。”
“他現在還小，你打他一頓，肯定能安分幾天，等他再大一些，認為犯錯，受一頓皮肉之苦就夠了，那他還會聽你的話嗎？”
“父親說的是，其實我也不想打他，可他實在是太讓人惱火了，哥哥的孩子只比他大兩個月，可是人家的孩子怎麽就那麽聽話呢？”
楊傲辰看著外面的兒子，一臉的無可奈何，不知所措。
楊戩開口問道：“星兒，你想想自己小時候，有比他強多少嗎？你不聽話的時候，你師祖有說過，不聽話就把你打死這種話嗎？”
“父親，孩兒說的是氣話，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他。”
“你的一句氣話，孩子可是會往心裏去的，你這樣嚇他，膽子可能越來越小，若是養成了唯唯諾諾，軟弱無能的性子，你後悔可就來不及了。”
楊傲辰點點頭，“父親所言甚是，孩兒明白該怎麽做了。”
楊戩欣慰道：“既然明白，以後就別滿院子追著自己的兒子跑了，這個小人兒也是要面子的，你再生氣，也得顧著孩子的臉面。要教訓，就關起門來教訓，別弄得人盡皆知，他丟臉，你不是也一樣丟臉嗎？”
“是，父親，孩兒知道了。”
現在楊傲辰可是想到新的法子來管教自己的孩子了。
楊濤今天很慶幸自己沒有挨打，但是被罰跪的滋味也不好受，跪了一炷香的時間，雙腿又酸又麻又疼。
楊傲辰已經不舍得門外的孩子再跪著了。
楊戩攔住要出門的兒子，“再不忍心，該罰的時候也不能心軟。”
“是，父親。”楊傲辰退回腳步。
“用暴力的手段管教孩子其實是最下等的方式，你想讓他聽話，需要讓他心服口服，他有了敬畏之心，需要領受責罰時，他自然會心甘情願接受。”
“師祖的那一套理論，父親學得可真是透徹。”
楊戩嘴角微勾，“小公子跟在副教主身邊的時間可是比楊戩多多了，楊戩只是學了些皮毛而已。”
楊傲辰默默嘆了口氣，“孩兒現在很是慶幸自己沒有養在父親身邊，師祖這一只老狐貍尚且不好對付，若是再加上父親，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。”
“星兒，你應該慶幸的是沒有養在你祖父身邊，他若是看見你那頑劣樣子，一天最少打你三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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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師祖又何嘗不是性情溫潤的人，還不是被你氣得沒得了耐心？”
楊傲辰皺了皺眉，“爹，我們就別互相揭短了，上梁不正下梁歪，那也不能怪我吧？”
楊戩反問道：“小公子的意思是怪楊戩了？”
楊傲辰低下了頭，“孩兒不敢。”
“教授弟子要因材施教，管教孩子也要選擇合適的方法。”楊戩今天也想和自己的兒子好好聊聊。
楊傲辰覺得楊戩的話很有道理，自然不會只是聽聽而已。
小公子千算萬算，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是這麽頑劣難馴。
往日裏楊濤挨了打也不一定會認錯，但是今天，他知道主動承認錯誤了。
“父親，孩兒知錯了，以後不敢胡鬧了，您別生孩兒的氣。”
寬嚴相濟，恩威並施。
楊傲辰在玉鼎真人身邊三百餘年，耳濡目染這麽多年，他還是知道怎麽做的。
“濤兒，今天看在你是為了主持正義，爹就不追究你了，下不為例。
但是，以後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都不能亂來。
你祖父教你法術可不是叫你胡鬧的。
以後若是再敢用法術捉弄凡人，你就等著屁股開花吧。”
楊濤連連點頭，“是，父親，孩兒記住了。”
接下來的一個月裏，楊濤在家裏的表現特別乖巧。
但是，這不代表楊濤願意被困在家裏，他還是惦記出去的。
楊府的護衛太多，想跳墻出去是不可能了。
撒嬌也不是什麽時候都有用，自家祖父也不會帶著楊濤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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